“草民果然没有赌错人。”宋俞认栽了,直起背又朝她作揖,“殿下希望草民在陛下面前,是何模样?”

    “敢说敢做的直臣。”

    做个耿直的忠臣,她收集的罪证才能最快为他升官铺路。

    “草民猜,殿下想用程家做我垫脚石,可如此一来满朝上下都会知道,我是殿下您的人,程府与殿下的恩怨——?”宋俞认真道。

    “你今日踏进了长公主府的门,日后程家也定然会找你麻烦。”赵千宁道。

    程家可不是良善之辈,眼前怕是恨极了赵千宁的。

    “草民怕的是刚压了程府气焰,陛下未必还会从重处罚。”宋俞取出袖中的藏蓝小册子,翻开指着其中一行,递给她,“程太公是伴随大晋开国皇帝打天下的忠臣良将,三代皆为了晋国鞠躬尽瘁,功勋卓著。”

    册子上密密麻麻记载着程氏一族的丰功伟绩。

    赵千宁不慌不忙,草草扫了一眼,道:“程文恒事小,之后往重了罚也是本宫料想不到,但本宫所说涉及朝廷勾结,陛下不会置之不理。”

    “那草民等殿下消息。”

    “好,另外殿试之前,你多关注一个人,名叫谢玄邑。”赵千宁道。

    “谢公子声名远扬,京城无人不知,怎么看得起我这一届布衣?”

    “你就……预祝他高中状元,他听了自然会懂。”

    宋俞只点了头,心底倒没有多少认同。

    谢玄邑的气性,全京城人都知晓,最是傲气,最有秉性。这般人物有名有利,才貌双全,样样不缺,也是最难说动的。

    除非是陛下,否则这世间哪有使唤得动谢玄邑的人?

    “还有一事,草民需要殿下交个底的。”宋俞临走前最后一问,“殿下身份高贵,为何要牵扯到朝廷乱局之中,亦或是,殿下知道了将来要发生什么?”

    他细细问过这位殿下过往,所有变化都是从程文恒提亲那日开始的。

    所有巨变都能究其原因,而在长公主这里,似乎就变成了“仙人托梦”这一条解释。

    赵千宁浅笑,心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宋俞确实是个聪明的,只短短两天时间,便能把她多活了十几年的筹谋看得通透。

    “为民除害。”她道。

    送走了宋俞,赵千宁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闭目养神到晚间,金兰才领着水月进来伺候。

    “殿下,宫里传来的话,说是三日后上巳节逢了太后寿宴,要提早些进宫去。”金兰传话道。

    赵千宁揉着脑袋,想着自己未来筹谋还没捋顺,那边又到大节大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