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秋雨将十月的气温匆匆降了好几度,清晨和夜晚的风带着沁人的凉意。

    栗安在栗老爷子70大寿的宴会上陪来客喝了好多酒,他看着父亲母亲互相依偎,恩爱着笑脸待客的样子,恍惚看见了以后的自己。

    和一个各方面跟自己匹配的女人结婚,相敬如宾,敬而远之的组建一个家庭,必要时像他父母一样,亲昵的在别人面前假装恩爱幸福。

    宴会自然邀请了邵家人,两家长辈高高兴兴欢欢喜喜的商量着他和邵佳年的订婚仪式,酒店、宾客、礼数、仪式他们都安排的妥帖完善,好像除了出席现场完全不用他们亲自参与。

    好像是在商量他的事,好像又不是,就像一个模版一个流程一部电影,这个主角到底由谁担任全都无关紧要。

    那个人的脸和声音不合时宜的在脑中回响:“我以后是要和喜欢的人结婚的。”

    和喜欢的人结婚,那婚后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栗安想象不出来,毕竟他没见过。

    身边靠近一个身影,带着优雅的女士芬香,邵佳年一袭定制旗袍,端庄大气,中长发挽在脑后气质温婉。

    “真羡慕叔叔阿姨。”

    栗安嗤笑一声,外人或许不知道豪门里上一辈的弯弯绕绕,但邵家和栗家是世交又有商业合作,两家明里暗里的大小事彼此都瞒不住,他不懂邵佳年这句是在羡慕什么。

    邵佳年显然明白栗安的想法,十分淡然的说:“喜欢就要牢牢抓在手里,不论什么方法,不论对方怨不怨,恨不恨,一辈子留在身边才是真的,就像栗叔。”

    栗安难得如此认真的直视自己,邵佳年在他一向冷漠的眼眸中看出一丝震惊,她轻笑:“你以为如果不是因为爱,以栗叔现在的权势和地位他为什么会被一段婚姻束缚。”

    随即她又感慨:“你对阿姨的态度好点吧,她这一生都受父母,受家庭,受婚姻,受孩子的牵绊,她的心自由一点也没有错。”

    那晚栗安送邵佳年回去之后,忽然感觉无处可去。

    他听过最滑稽的笑话莫过于情人不断的父亲深爱外面还有个家的母亲。

    但不如坦诚一些承认彼此利益纠葛不允许两人分裂而已。

    别墅被砸的东西已经被重新替换,冰箱里的食物也被定期上门的家政清理干净,这个房子又恢复了他最原始的模样。

    栗安躺在沙发上,胃里的酒翻腾着灼烧着他,以往这个时候许世宁就会用他不爱吃的豆芽做一晚味道还算可以的醒酒汤。

    他们每次见面许世宁都会找出各种各样的机会对他说我喜欢你,栗安知道,他只是想从自己嘴中听到同样的回答。

    栗安向来不喜欢身边的人耍小聪明,但他喜欢那种看透许世宁这个人的上位感。

    栗安破天荒反思自己,想了好几天,但他还是不知道许世宁为什么突然生气发怒。

    因为没回消息?

    他以前也好几天没回复过,许世宁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因为他要和别人结婚?

    可是他结婚是必然的事情,结婚这点小事完全没理由会影响到他们俩这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