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没有说话，摊开手，掌心有颗鲜红的药丸。
“圆月丹”，没错，身为死士，雪狼当然逃不了被药物控制的命运。
接过“圆月丹”，那粒药丸在她略白的掌中好像格外猩红，眼前竟浮现出第一次从宫主手里接过那药丸时的情景。
那日也如这般圆月当空，宫主深深地望着她，眼里那忽明忽暗的光亮不停地打量着她，问她真实名讳。
“雪狼，是我现在的名字。”雪狼迎着他的目光，淡淡地答，那时的她心无旁骛。
“雪狼似乎对本座很戒备！”
“宫主对我不也一样，宫主不能坦诚，我当然会有所保留，我受你庇护，替你做事，你算计我，我防备你，这样的关系，兴许你会比较心安。”
宫主当时的面色并无变化，双瞳墨色渐深，眼底却迸生出一股掠人的寒意，“你倒是坦白！”
“宫主放心，我既应你之约，在契约期内自会奉你为主，但我也有个条件。”
“说来听听。”
“大世之争，各凭本事。若他日我助你功成，请许我一次选择的权利。”
“选择的权利？！”他重复道。
“是去还是留！”雪狼心怀坦荡地望着他。
宫主的眼光变得阴鸷，似有缕不明的杀气，雪狼毫不畏缩，坦然地凝视着他。
乱世纷争，虽晟取晋问鼎中原，四年的战争，内耗太大，西璄、东临都是虎视眈眈，以宫主的年纪能够掌控“荼蘼宫”，他的身份远不止想象。
宫主眼里的寒意并未散去，更有抺意味深长，“过慧易夭，雪狼如此聪明，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他伸出手，手心里有一颗鲜红色的丹药。
听说过用药丸控制死士的，原来还真有，雪狼想着缓缓地拿起药丸，略有迟疑。
“不敢吃？”宫主扯了扯嘴角。
雪狼皱了下眉，“我怕苦！”然后，把药丸放进嘴里。
“此药名为‘圆月丹’，月圆之夜，自会有人将此药送到你手。”
一切就好像发生在昨日，又好似久远得快要被忘记了，一阵冷风拂过，略觉有些冷，雪狼打了个寒噤，她的神识清明了几分，她再执起壶酒，仰头再把酒倒进嘴里，“圆月丹”在“梅花酿”的浸染下在嘴里慢慢化开，雪狼不自禁地握紧了酒壶，指间微微泛白。
“说过很多次了，‘圆月丹’莫用酒服。”宫主惯常慵懒的语气里有抹意味不明的情绪。
“会更苦么？”
“你不是怕苦么？”
雪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笑道：“其实，我口中却尝不出五味，十三岁那年伤愈之后，便没有味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