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恒僵硬着身子扭过头,看向身后瞳孔一瞬间放大。

    “合上做什么,别把驸马爷的美人给闷坏了——”声音不屑。

    眼前的绝色美人穿一身大红罗裙,披着深红薄烟纱,腰身纤细,不足盈盈一握,肤若凝脂、气若幽兰。

    程文恒一身大红喜服,腰身笔直,面不改色问道:“长公主何出此言,这中间莫不是误会了。”

    “误会?”赵千宁的声音不变,反问的语调却更深了嘲讽的意味。

    她一双修长手指交叉,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手背,勾唇冷笑,眸色寒凉。

    “那就打开了,让夫人们评评理!”

    木箱之中,是才醒来的的琴姬绿娥,第一眼看见程文恒时,没来得及想便唤道:“程郎,救我……”

    程文恒俊秀的脸逐渐沉静下来,依旧柔着声音劝慰——

    “千宁莫不是错信了歹人的话,我与这位姑娘不过是几面之缘。”

    赵千宁冷眼旁观,看他一个人演的来劲,早就知道了他是何等歹毒之人,心中毫无波澜。

    可他这般放在诸位夫人眼中可就不同了。

    一个权臣门阀之家的嫡长子,虽比不得京城权力极盛的那几位,却也是有头有脸的青年才俊。他肯为了求得未来夫人原谅低头,这本就是不可多得的。

    更何况这世道里,但凡有点权势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外头还想养个瘦马的,程文恒这般痛彻心扉懊悔的,也独独他一个。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算了。

    静北侯府家的大娘子算是周围人里位份最高的,象征性的站出来,提点着说了话道:“殿下,妾身有些话虽不中听,却还是当讲。一家主母,心中须有沟壑,有些事勒得太紧反倒不好。”

    她身侧跟着的夫人们纷纷点了头,一副全然为了长公主着想的模样。

    “是啊殿下,这男人嘛……小错总是有的。”

    “只要不动了根基,那都随他们去了,欢好只是一时,吃腻味了还得回来。”

    程文恒眉眼柔情,好似不过是夫人耍小脾气一样,哄了一句,“先前是我考虑不周,今后过了门,定不会叫殿下受这般委屈了。”

    赵千宁丝毫无所动摇,至今,她仍然能回忆起他铁手掐着她下巴捏得生疼,将毒酒毫不留情地灌下去,那眼神里,丝毫不容情分。

    皓腕抬起,指着他身侧木箱,眸色微冷,浅笑道:“想让本宫不委屈也行,这东西你可收好了。”

    明眼人已经看到了她手中捏着的白纸,黑字打头写着“退婚”,噤了声站在一边,好似没瞧见一般。

    “千宁你……”程文恒一句话没说完,就被赵千宁锐利如刀的眼神吓了回去。

    这眼神,好似能把他心给剜出来。